季则尘动作间，师知苧的伤口直接撕裂。

她疼的面如纸色，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
季则尘俯首，温热的气息扑在师知苧颈侧，她却如死鱼一般。

直到腰封被解开，露出斑驳的伤口，师知苧空白的大脑才骤然回神，惊惧道。

“季则尘你疯了！”

季则尘眸中闪过抹痛色，转眼却又变成了厌恶。

“我疯了？你费劲心机，不就是想得到这些吗？”

师知苧盖伤口的动作一顿，只觉得季则尘陌生。

从前的季则尘就算再怎么偏向温玉，都没有在这种事上，强迫地对待过她。

他会在床榻摇晃中，护住她的腰，说：“小心。”

会在她的双腿发酸发软的时候，轻轻按揉，笑着说：“为夫下次注意。”

现在想来，竟然恍如梦境一般。

师知苧望向檐顶，眼神却不聚焦在任何一处，只有泪水自眼角无声滑落诉说着她的痛苦。

“季则尘，我恨你。”

季则尘动作一顿。

这些年里，师知苧眼里心里对他诉说的只有爱，何曾有过狠？

他瞬间冷静下来，才注意到师知苧胸口刺目的鲜红。

“对不起，知苧，我……”

他抬头，却见师知苧紧闭双眼已然陷入昏迷。

季则尘心弦猛地绷紧：“叫大夫，快叫大夫！”

……

师知苧伤口撕裂，当夜就发起了高热。

半梦半醒间，她感到有人垂首抵在她额间探试温度，在她的耳边轻声叹：“知苧，我该拿你怎么办？”

这样柔情无奈的语调，仿佛回到了当初与季则尘情浓之时。

很久之前，季则尘还是九品县丞。

他们窝在一个很小的木屋中，冬季来的时候，季则尘就会因为当值时吹了冷风病倒。

师知苧日夜不眠守着他，季则尘却担忧她：“你别靠太近，小心传给你，我已经没事了，你快去休息吧。”

可那样的温情，自从温玉出现后，就再也看不见了……

第二日，师知苧清醒时，身边早已没了季则尘的身影，只有床头摆着的一碗温热的药汤。

一旁侍候的丫鬟见她醒了，忙高兴道。

“夫人，这是大人亲自为您煎的，吩咐您醒了就可以喝。”

她抿了抿唇，最终端起那碗药，在婢女错愕的目光中尽数倒掉了。

“夫人为何……”

师知苧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声音来：“让他别再这样了，我不会喝的。”

她躺下，任由心上的伤口发炎等死。

“季哥哥辛苦给你熬的药你也不领情吗？”

一道熟悉的女声传来。

师知苧倏然抬眸，就见温玉打发了屋里的丫鬟。

她穿着鹅黄的长裙，娇俏的脸上满是得意。

师知苧厌恶地拧紧了秀眉，转过身去，不想她。

温玉仿佛毫不在意师知苧的冷待，施施然坐下倒了杯茶：“你对我有所不满没关系，这次只是给你一个教训。”

“若下次你再见苍梧，我一定会让季哥哥休了你！”

师知苧捏紧床沿的指骨用力到发白，浑身发寒。

她强撑着坐起身来，声音有气无力：“我就是要见卫苍梧，你最好能让季则尘杀了我。”

温玉眼里闪过强烈的恨意，正要开口说话。

门口骤然传来响动。

温玉眼珠一转，急忙掏出袖中匕首，快步走到床边把匕首塞进师知苧手里，握着师知苧的手狠狠刺进自己胸口。

师知苧还没反应过来，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。

她身上的伤口再度撕裂，疼得额尖满是冷汗。

抬头就对上季则尘猩红的双眸。